玉台新咏集后序
右《玉台新咏集》十卷,幼时至外家李氏,于废书中得之,旧京夲也。宋失一叶,间复多错谬,版亦时有刻者,欲求他本是正,多不获。嘉定乙亥,在会稽,始从人借得豫章刻本,财五卷。盖至刻者中徙,故弗毕也。又闻有得石氏所藏录本者,复求观之,以补亡校脱,于是其书复全,可缮写。夫诗者,情之发也。征戍之劳苦,室家之怨思,动于中而形于言,先王不能禁也。岂惟不能禁,且逆探其情而著之,《东山》《枤杜》之诗是矣。若其他变风化雅,岂谓无膏沐,谁适为容?终朝采绿,不盈一掬之类,以此集揆之,语意未大异也。顾其发乎情则同,而止乎礼义者盖鲜矣。然其间仅合者亦一二焉。其措词托兴高古,要非后世乐府所能及。自唐《花间集》己不足道,而况近代狭邪之说,号为以笔墨动淫者乎?又自汉魏以来,作者皆在焉,多萧统《文选》所不载,览者可以睹历世文章盛衰之变云。是岁十月旦日,书其后。永嘉陈玉父。
右陈徐陵纂。唐李康成云:“昔陵在梁世,父子俱事东朝,特见优遇。时承平好文,雅尚宫体,故采西汉以来词人所著乐府艳诗,以备讽览。”见《读书志》。
玉台新咏后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