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伯玉文集卷之一

新都杨春重编

射洪杨澄校正

诗赋

麈尾赋

甲申岁，天子在洛阳，余始解褐，守麟台正字，太子司直宗秦客，置酒金谷亭，大集宾客。酒酣，共赋座上食物，命余为麈尾赋焉。

天之浩浩兮，物亦云云，性命变化兮，如丝之棼。或以神好正直，天盖默默；或以道恶疆梁，天亦茫茫。此先都之灵兽，固何负而罹殃。始居幽山之薮，食乎礼草之乡，不害物而利己，每营道而同方。何忘情而委代，何代情之不忘？忘梁网以见逼，受庖割而罹伤。岂不以斯尾之有用，而杀身于此堂。为君雕俎之羞，厕君金盘之实。承正人之嘉庆，对象筵与宝瑟。虽信美于兹辰，讵同欢于畴日。客有感而叹者曰：“命不可思，神亦难测。吉凶悔吝，未始有极。借天道之用，莫神于龙，受戮为醢，不知其凶。王者之瑞，莫圣于麟，遇害于野，不知其仁。神既不能自智，圣亦不能自知。况林栖而谷走，山鹿与野麋。古人有言：‘天地之心，其间无巧，冥之则顺，动之则夭。’谅物情之不异，我心又何兢于猜矫。故曰：天之神明，与物推移，不为事先，动而辄随。是以至人无己，圣人不知。予欲全身而远害，曾是浩然而顺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