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收时表

议郎粪土臣邕顿首再拜书皇帝陛下：今月十三日，臣被尚书召问，臣从大鸿胪刘郃前为济阴太守，臣属吏张宛长休百日。郃为司隶，又托河内郡吏李奇为州书佐，及营护故河南尹羊陟、侍御史棋母班，郃不为用，致怨之状。臣征当怖悸，肝胆涂地，不知死命所在。臣邕死罪。台所问臣三事，其远者六年，近者三岁。窃自寻案，实属宛、奇，不及陟、班。凡休假小吏，皆非结恨之本，其婚嫁为党。臣叔父卫尉质及邕，不敢属郃。质及臣对郃参验，臣父子诚有怨恨，故中伤郃。郃势所当因，台问具臣恨状，不能受臣为覆蔽。臣得以学问，特蒙哀异，执事秘观，文肃所蓍，列于目前，姓名啚象，系乎圣。今年七月，召诏金商门，问变异意，诏书褒诬，责臣喻旨，诱臣使言。臣愚戆，出命忘体，不顾后患，讥切公乡，内及宠近，区区欲答上问，救怪异，为陛下啚康宁之计而已。预知所言者当必怨臣。陛下不念忠言，密对多不旨刺，诽谤卒至，便用疑臣，岂不负尽忠之吏哉！每有灾异，辄令百官上封事，欲以除凶致吉，而言者旋陷破亡之祸，群臣杜口，以臣为戒，谁敢复为陛下尽忠孝者？质、连拔蒙摧，位在列，众位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□奸□□伏，补益国家，反名仇怨，奉公者也。年四十六，孤特一身，前无立男，得以尽节王室，托各忠臣，无有余荣，然知陛下不复闻至言矣。臣岂以凡冗招致祸患？自臣职耳。臣对问时，质为下邳相，不开臣谋，今者横见违及，使质恨以衰老白首，随臣摧没，并内抗渎，以决言事，厌副其言，诚冤诚痛。陛下仁笃之心，必不忍此，忍之未至耳。臣卖人牢槛，尚书为箠楚所迫，趋敛章辞情，何缘复达？臣死期垂至，冒昧自陈，乞身当辜戮，免质并坐。臣死之日，则生之年也。唯陛下加食，为百姓自爱。臣邕死罪。

蔡中郎文集卷之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