列子序

张湛字处度

湛闻之先父曰：吾先君与刘正舆、传颖根皆王氏之甥也，并少游外家舅始周，始周从兄正宗、辅嗣，皆好集文籍。先并得仲宣家书，几将万卷，传氏亦世为学门。三君总角，竞录奇书。及长，遭永嘉之乱，与颖根同避难南行，车重各称力，并有所载，而寇虏弥盛，前途尚远。张谓传曰：今将不能尽全所载，且共料简世所希有者，各各保录，令无遗弃。颖根于是唯赍其祖玄父咸予集先君所录书，中有列子八篇。及至江南，仅有存者列子，唯余杨朱说符目录三卷。比乱，正舆为杨州刺史，先来过江，复在其家得四卷，寻从辅嗣女壻赵季子家得六卷，参校有无，始得全备。其书大略明群有以至虚为宗，万品以终灭为验，神惠以凝寂常全，想念以著物自丧，生觉与化梦等情，巨细不限一域，穷达无假智力，治身贵于肆任，顺性则所之皆适，水火可蹈，志怀则无幽不照，此其旨也。然所明往往与佛経相参，大归同于老庄，属乱引类，特与庄子相似。庄子慎到、韩非、尸子、淮南子玄示旨归，多称其言，遂注之云尔。右新书定著八章。护左都水使者光禄大夫臣向言：所校中书列子五篇，臣向谨与长杜尉臣参校雠，太常书三篇，太史书四篇，臣向书六篇，臣参书二篇，内外书凡二十篇。以校除复重十二篇。定著篇中书多，外书少，章乱布在诸篇中，或字误，以尽为进，以贤为形，如此者众。及在新书，有栈校雠从中书巳定，皆以杀青，书可缮写。列子者，郑人也，与郑缪公同时，盖有道者也。其学本于黄帝、老子，号曰道家。道家者，秉要执本，清虚无为，及其治身接物，务崇不竞，合于六经。而穆王、汤问二篇，迂诞恢诡，非君子之言也。至于力命篇，一推分命，杨子之篇，唯贵于逸，二义乖背，不似一家之书。然各有所明，亦有可观者。孝景皇帝时，贵黄老术，此书颇行于世，及后遗落，散在民间，未有传者。且多寓言，与庄周相类，故太史公司马迁不为列传。谨第录臣向昧死上。护左都水都者，光禄大臣向所校列子书绿永始三年八月壬寅，上

冲虚至德真经序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