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向古列女传

[西汉] 刘向 撰

晋赵衰妻

晋赵衰妻者,晋文公之女也,号赵姫。初文公为公子时,与赵衰奔狄。狄人入其二女叔隈季隗于公子,公以叔隈妻赵衰,生盾。及及国,文公以其女赵姫妻赵衰。生原同屏括楼婴。赵姫请迎盾与其母而纳之,赵衰辞而不敢。姫曰:“不可。夫得宠而忘旧舍义。好新而嫚故无恩。与人勤于隘厄富贵而不顾无礼。君弃此三者,何以使人!虽妾亦无以侍执巾栉。诗不云:‘乎采葑采菲,无以下体,德音莫违,及尔同死。’与人同寒苦,虽有小过,犹与之同死而不去,况于安新忘观乎!又曰:‘䜩尔新婚,不我屑以。’盖伤之也。君其逆之!无以新废旧。”赵衰许诺,乃逆叔隗与盾来。姫以盾为贤,请立为嫡子,使三子下之;以叔隗为内妇,姫亲下之。及盾为正卿,思赵姫之让恩,请以姫之中子屏括为公族大夫,曰:“君姫氏之爱子也。微君姫氏,则臣狄人也,何以至此!”成公许之。屏括遂以其族为公族大夫。君子谓赵姫恭而有让。诗曰:“温温恭人,维德之基。”赵姫之谓也。

颂曰:

赵衰姫氏,制行分明。身虽尊贵,不妒偏房。躬事叔隗,子盾为嗣。君子美之,厥行孔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