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德真经指归卷之十二
蜀郡严遵宇君平撰谷神子注
用兵有言，吾不敢为主，而为客不敢进寸，而退尺，是谓行无行，攘无臂，执无兵，仍无敌，祸莫大于轻敌，轻敌几丧吾宝，
指归道无不有，有无不为，体和服弱，括囊大威，生育群𩖖，莫有能违，无有彤象，为万物师。得之者安，失之者危，天地体之，久而不衰。何以效之？庄子曰：夫阴而不阳，万物不生；阳而不阴，万物不成。由此观之，有威无德，民不可治，有德无为，宗庙必倾，无德无威，谓之引殃，遭运时变，身死亡国。故人主者，国之腹心也；兵者，国之威神乜。夫天地之间，万国并兴，小大愚智，皆愿为君。智尽而服，力屈乃穷，韭有余力而屈膝，乐为人臣乜。是以明王圣主，放道效天。清静为首，和顺为常。因应为始，诚信为元。名实为纪，赏罚为纲。左德右威，以应不祥。天下仰制，莫能毁伤。故国可保，而民可全。下夫德之与兵，若天之与地，阴之与阳。威德文武，表里相当。隐之玄域，不得已而后行。故人君失道，好战自损。正事不修，邪事作起。强大㤭奢，纪灭纲弛。雕琢宫室，盈饰狗马。高台大囿，声色在后。刳屠忠谏，尊宠姣好。简傲宗庙，欺侮诸父，残贼暴虐，孤人稚子。反逆天地，刑戮阴阳。黥劓道德，破碎神明。和气溃浊，变化不通。冬雷夏霜，万物天伤。緃横击抟，谋图不祥。大国惊怖，小国奔亡。老弱离散，啼哭而行。天下𫺌怨，万民思兵，相率而起，我为后行。夫何故哉？惟彼先祖，皆有神明之德，通于天地；圣智之劳，加于万民。故剖符丹书，受十赐姓，列为君王。光显祖考，业流子孙。是天地之心，万载之功。而继体者，不务屈身厉节，摩精炼神，修道行德，以奉其先，乃忽小善而易小恶，曰以消息，月以陵迟，宗庙崩弛，国为丘墟，族𩖖离散，长无所依，鬼神孤魂，无的栖息乎。嗟夫！岂不衰哉！是以喻我豪俊，说我士卒，卷甲释兵，且令休息，激役心移，幸于反复，改过自新，变容易则遂往不反，为天下贼，百姓穷极，财殚力屈，海内之忧，曰以长息，苍天降应，祸集其国，踓欲未诛，自然不得天人同心，我不能克，故事为而神否，身往而仁还，形反我志，事逆我身，悲彼先圣，伤彼万民，无罪于天，遇此何辜？踓曰忽然，民命在兵，发号申令，效以信诚，先服者赏，后服者伤小下者利，大下者昌坏邑者爵，降城者封城邑不下，未克勿丧。有罪者免，有能者官，老弱淂养，死者得葬，德泽洽润，恩爱流行。慈惠和结，众情发扬。默然为之，神气相通。彼三军与我同心，奸为我使，盗为我下。教我以其计虑，告我以其地形。因彼所有，奇变乃通。法律不苛。险阻虚空。天人相得，胜出若神。前无留敌，计谋不丧。敌踓众多与我搆。因两军相距，前若无人，战踓万全。敌不可易，易敌生奸。亡时失利。福去祸来，为天所疾。是故踓獾。天祐得人之助，犹守之以忧，持之以畏。出险乘虚，宿舍有备。休息处便必依水草，填隙塞恶，与敌相距。变运无形，奇出无眹，错胜无穷，功战无有。深微窅窅，变化无始。自我亲近，不知我之所为。彼之知力，何得于己？故在家者晏然而乐，在师者欣然而喜。人怀至诚，若为其子。去家越境，若众趣巿。疾耕力织，暮休早起，奇入模列。不敢独有心供师徒，如奉父母，悬权争胜，敌人不起，未战而海内正，不攻而诸侯下，天地覆载，曰月所照睹，皇皇莫莫，各安其十。夫何故哉？慈哀发动，因天之心，不敢由于我也。
吾言甚易知，甚易行，而天下莫能知，莫能行，言有宗事有君，唯无我知，是以不吾知，知我者希，则我贵矣，是以圣集被褐，而怀玉，
指归夫无形无声而使物自然者，道与神也；有形有声而使物自然者，地与天也。神道荡荡而化，天地默默而告。荡而无所不化，默而无所不告，神气相传，感动相报，反沦虚无，甚微以妙，归于自然，无所不导。故言言之言者，自然之具也；为为之为者，丧真之敷也；无为无言者，成功之至而长存之要乜。是以圣人言不言之言，为不为之为，言以绝言，为以止为。绝言之道，去心与意。止为之术，去人与智。为愚为悫，无知无欲。无欲则静，静则虚，虚则实，实则神。动归于太素，静归自然。保身存国，富贵无患，群生得志，以至长存。此言之易知，而事之易行者也。而天地莫能知，莫能行也。夫何故哉？世主好知，务顺其心，不睹太道，不譀自然，以为为为，以言言言，息知生事，以趣所安，寖以为俗，终世被患。性变情易，深惑远迷，精浊神扰，外实内虚，强默生咎，强静生患。故视之而不见，告之而不闻，韭以自嫉，以为不然。夫圣人之言，宗于自然，祖于神明，堂处其反，在默言之间，甚微以妙，归于自然。明若无见，听若无闻，通而似塞，达而似穷。其事始于自然，流于神明，常处其和，在为否之间。清静柔弱，动作纤微，简易退损，归于无为。虚无以合道，恬泊心处生时，和以固国，玄教以畜民，养以无欲，导以自然。赠以天地，赐以山川，富以年岁，贵以有身，虞以无忧，宁以无患。无欲之不得，无乐之不存。民若无主，主若无民，亡于知力，依道倚天，万国和顺并为君。是事之盛而业以降者也。而天下谓之不然。也。夫世之莫我知者，韭我道小而不足以知也，又韭我之事薄而不足为也，又韭世之好败恶成、喜祸、乐患，而故不我从也。天性与我反，情欲与我殊，智陷于情欲，终世弱于所闻，神气不我我，而心意不我然，故其明不我能见，聪不我能闻，是以深言反而受谤，大行远而得毁。独见之明不用于世，独闻之聪见羞于民，事顺神明者不合于俗，功配天地者不悦于众，夫至论大言者，总百变，要万方，剖判毫厘之内，明显虚无恍惚之外，周密无间，归于漭昧。此乃小节之士所不能闻，而隅曲之人所不能逮也。夫鸿鹄高飞，终曰驰骛，而不知宇宙之外。制法之人，拘教之士，累年学问，终身谈论，而不知道德之大也。且神明有所不能领，天地有所不能理，况乎守众世之论，不睹大要之所由，不亦宜乎？是故众俗之所薄贱，而得道者之所独遵也，是以圣人知而弗为，能而不任，仁义而不以为号，通达而不以为名，坚强而不以为显，高大而不以为禜。言不可闻，动不可形，心若江海，志若苍天。废为以立道，损善以益性。寂然荡荡，莫之能明。皎然昭昭，莫睹其情。颓然默默，魁然独存。薄外厚内，贱已卑名。去众离俗，与道为常。
知不知上，不知知病夫唯病病，是以不病，圣人不病，以其病病，是以不病，
指归：道德之教，自然是乜；自然之验，影响是也。凡事有形声，取舍有影响，韭独万物而已乜。夫形动不生形而生影，声动不生声而生响，无不生无而生有，覆不生覆而生反。故道者以无为为治，而知者以多事为扰。婴儿以不如益，高年以多事损。由此观之，愚为智巧之形也，智巧为愚之影也，无为逐事之声也，遂事无为之响也，智巧扰乱之罗也，有为败事之纲也。故万物不可和也，天地不可适也。和之则失和，适之则失适。弗和也而后能和之，弗适也而后能适之。故安世不知危，乱不知治，若影随形，无所逃之也。不动求影，无所得之乜。故知而绝知，不困于知，不知甩知，亦不困于知，其所以不困则异矣，而于为不困则也，是故圣人操通达之性，游于玄默之野，处无能之乡，托不知之体，寂若虚空，奄忽如死，心无所图，志无所治，聪明运动，光耀四海，涂民耳目，示以无有，庖厨不形，声色不起，知故不生，祸乱息矣。不言而宇内治，无为而天下已，民俯而无放，仰而无效，敦悫忠正，各守醇性，惘惘洋洋，皆终天命，死者无谥，生者无号，若此相继，亿万无晕，其次情无所乐，性无所喜，心无所安，志无所利，疾不知孝，病不知弟，既不睹仁，又不譀义，无有典礼，守其贞干，一如麇鹿，一如鸿鴈，不在忧喜，亦不离乱，若盲若聋，无所见闻。主无宫室，民无城郭，国无制令，世无耻辱。病故不病，与道相托，不言不为，威德自作。天地和顺，浑沌磅礴，溷若浊流，焕若俨客，人物皆愚，归于寂寞，动无形曫，静无坼堮，主民俱昌，天下哑哑，亡于小利，而享大福。默而治者，计不能计而度不能度，何以效之？夫道德废，淳朴亡，奇物并作，知故流行。礼节起，分度明，万物有条贯，百事有纪纲，封疆画界，治邑屋州乡里。国胡忠臣，家有孝子，录内略外，双身为友，损彼益此，务以相厚，强大重垒，小弱亡有。郊祀天地，名山大水，封于太山，禅于梁父，流渐相承，或然或否，断狱万敷，黥人满道，臣杀其君，子杀其父，亡国破家，不可胜敷，天下享其知故之利，获于死亡之咎，知不由此观之，绝知为福，好知为贼，亦明矣。故使有德之君，变志易心，生息万事，以教其民祷祝请福，以至大治者，自然有听乜使彼亡国之君，废智去欲，绝为止事，修道行德，弃其心意而欲死亡者，形亦不从也。是故趋舍废置，王道之形声也。吉凶存亡，趋舍之影响也。夫圣人所以能动与天和，静与道合，既能保身，又能全国，翱翔乎有为之外，优游乎无事之内，取福于纤妙之中，而舒之于四海之外。丧明者之目，杜知者之囗，窒聪者之耳，𫐄巧者之手，与时相随，与和俯仰，不为而自成，不教而民治，恩加走兽，泽及飞鸟者，以其损聪弃智，废为而任道也。是以顺情从欲，穷极心意，动导天地，静陶万事，神灵在己，不察不燎，身不降席，而万国自备，踓欲不亡，自然不置也。
民不畏威，则大威至，无挟其所居，无厌其所生，夫唯不厌，是以不厌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，自爱不自贵，去彼取此，
指归道德之旨，神明之务，太和之心，天地之意。祸莫甚乎亡，福莫甚乎存，韭独天道，人物亦然。故存身之道，莫急乎养神。养神之要，莫甚乎素然。常体忧畏，栗栗震震。失神之术，本于緃恣。丧神之敷，在于自专。故太上畏道，其次畏天，其次畏地，其次畏人，其次畏身。昌衰吉凶，皆由已出。不畏于微，必畏于章。患大祸深，以至灭亡。忧畏元始，至于无形运翔。戒慎未兆，其道大光。动得所欲，静得所安。福禄深微，沦于无方。正言若反，明而若昏。辽远潢洋，莫之能闻。伺命在我，何求于天？至福以祸，大吉若凶。天下醉饱，莫之能明。是以世俗见近闻浅，不譀窅冥之道，蔽于微妙之常，塞于神明之理。察于毫毛之利，不睹丘山之祸。肆情行态，无所畏忌。言顺所然，行顺所善。力能而取，心顺妄与。骄奢恣睢，自专损已。忠信所爱，欺殆父母。侵凌天地，简傲其主，将顺情欲以违天道，故起巧立名以代其身，施惠流恩以获大咎，遁福天外，追患四海，福德求之不能得矣，患奔祸驰无所逃矣。大威以至乃始为善。当此之时，道德不能救，天地不能解，韭天之罪也。乐高喜大，负威任势，忘戛失畏，不求于已也。故忧于身者不恐于人，畏于已者不制于彼，顺于小者不惧于大，诫于近者不悔于远。是以不小其位而居之以敏，不薄所处而厚修其礼，不苦卑微而革其大始，不厌困危而绝其所以乐穷如达，安死如寿，踓欲且留，亦不得久，何以明之？庄子曰：天地之道，始必有终，终必有始。阳气安于潜龙，故能铄金。阴气宁于履霜，故能凝冰。本善秋毫，故以百寻。水乐涓涓，故能成海。飞禽逸于卵𬆮，故能高翔。群兽预于胎鼗，故能远走。是以圣人智达无穷，能与天连，变化运动，泂于大常。犹以积德重厚，释心意，隐聪明，忧于溷挽，畏于无形，窜端匿迹，遁猊逃情，反于虚无，归于玄冥。身重天地而不自高，德大阴阳而不自彰。托微处寡，后下万民。饮食无味，衣服无文，方于白饰，志不敢淫，秉道操德，与物浮沉。养民如子，遇众若君。德归之天，功移于人。天下辞让，恩厚固深。故祸而患不能患，福不能逃而德不能遁。韭道有和，而天地偏也。戒始慎微，和弱忠信。奉道顺天，与物相参。忧畏得意，安乐困穷。成败存亡，求之于身。
勇于敢则杀，勇于不敢则活，常知此两者，或利或害，天之所恶，孰知其故，天之道，不争而善胜，不言而善应，不召而白来，坦然而善谋，天网恢恢，踠而不失，
指归。天地之道，生杀之理，无去无就，无夺无与，无为为之，自然而已。正直若绳，平易如水，因应效象，与物俱起。损益取于，与事终始，深浅轻重，万物自取。殊形异类，各反所主。为杀元，杀为生首，二者相形吉凶。
故知生而不知杀者，逆天之纪也；知杀而不知生者，反地之要也。故喜怒有分，生杀有节，受天之殃，得地之罚。当怒不怒，子为豺狼，弟为兕虎；当斗不斗，妻为敌国，妾为大寇；当杀不杀，受天之害，为物所制；当喜不喜，蒙天之灾，获地之咎；当生不生，人君失国，庶人没命。故君子杀民如杀身，活人如活己，执德体正，不得已而后然。存身宁国，在于生杀之间。生杀得理，天地佑之，喜怒之节，万物归之。故刚毅质直，操击深醋，疾邪养正，勇敢先失，达于守战，明于开塞，长忿美快，安静乐杀，便国利民，不避强大，威振百蛮，权倾境外，得善之半也。柔弱畏敬，恐情损言，深思远虑，临正讨怨，务长寡和，博厚积恩，利而不害，以明其善，与而不夺，以显其名，赏而不罚，以立其惠，生而不杀，以成其仁。得善之半，凡此二功，勇敌敢均，计策桀驰，射身相非，与天异意，与地异心，奋情舒志，各肆所安。或以于乘，变为亡虏，或以匹夫，化为君王。故物或生之而为福，或生之而为祸，或杀之而为福，或杀之而为贼。二者深微，莫能穷测。故生之而为福者，天下之所祐；生之而为祸者，天下之所恶。乜养天下之所恶，乾伤天下之所祐。养天下之所祐者，伤天下之所恶。一反一覆，或为玄德。覆一反，或为玄贼。父事天地，子孙是得。故长养而后世昌者，生当生也；生物而后亡者，生当亡也；杀戮而福至者，杀当亡也；丧物而祸来者，杀当生也。天之所恶，不敢活也。天之所祐，不敢杀也。天之所损，不敢与也。天之所益，不敢夺也。是故敢于不敢者之敢，动与天同符，静与地同极。夫心所恶，莫之能辩。夫天地之道，阴阳。分为四时，离为五行，流为万物，精为三光。阳气主德，阴气主刑。覆载群类，含叶异方。玄默无私，正直以公。不以生为巧，不以杀为工。因应万物，不敢独行。吉之与吉，凶之与凶，损损益益，杀杀生生。为善者自赏，造恶者自刑。故无为而物自生，无为而物自亡。影与之交，响与之通，不求而物自得，不拘而物自从，无察而物自显，无问而物自情，故不争而无所不胜，不言而无所不应，不召而无所不来，寂然荡荡，无所不图。惚恍之罗设，而无状之网施。泛淫㲿漠，辽远留迟，密察无间，与物推移。故在前而不可远，在后而不可先，静作而不可闻，进退而不可见，终始祸福，吉凶自反，韭出天外，莫之能遁乜。。
民不畏死，奈何以死惧之？若使民常畏死，而为奇者，吾得执而杀之，夫孰敢矣？常有司杀者杀，而代司杀者杀，是代大匠斲，夫代大匠斲，希不伤其手，
指归人之情性，不知而忠信，有知而诞谩；得意而安宁，失意而图韭，穷困而轻死，安宁而爱身。何以明之？庄子曰：夫婴儿未知，而忠信于仇雠，及其壮大，有譀，欺殆兄嫂。三军得意，则下亡虏。穷溪之兽，不避兕虎，其性非易，事理然也。由此观之，民心不得，性命不全，则号令不能动也。忧愁惨怛，乐韭轻死，则刑罚不能恐乜。是故好知之君，忧世劳民，祭燎天地，除祸去患，招善请福，祷祝鬼神，变化万事，动以悦民，家知户辩，里有仁贤，违天之像，专任人心，以所见为明，以所论为当，废名实，背事情，道理塞而韭誉与。天下大扰，百姓遑遑，劳苦疲极，困穷生奸。敢败者禜而有功，轻死者肥而安宁，积善者瘦而多忧，畏法者饥而多患，寡弱者苦而思死，众强者乐而君王。是以天下趋名争势，不计是韭，析毫剖芒，视死如归。乃始告以峻法严刑，则是禁以所易而制以所轻也。故刑戮并作，奸邪不止，赏禄施行，而大臣不使，万民不附，诸侯不巿，国韭其国，身韭其身也。是以圣人之牧民也，人主无为而民无望，民无获而主无丧也，其业易得而难失也，其化难犯而易行也，其衣易成而难弊也，其食易足而难穷也。故天下除嗜废欲、乐生、恶死者，皆重其神而爱其身，故形可制而势可禁也。是以俊雄、英豪、达通之人，不敢作福，不敢起威。故法立而不甩，赏设而不施。天何故哉？身重天地，物轻鸿毛，法峻刑严，知不敢淫也。是故帝王之道，无事无为，目无所视，耳无所听，心无所图，囗无所言。前后左右，各有所任，因应以督，安其成功，授以所怀，归以所行，爵加明主，禄施进贤，作福者身死，窃威者宗亡，百官趋职，主无与焉。释臣任主，则踠远隐匿，亲近尊显，君道隔塞，政事亡矣。威严两立，邪伪并起，陪臣升进，君者得咎，君之威势，灭而不扬，奸雄豪特，令行禁止，百姓冤结，万方失理，忠臣悲忧，佞巧大喜，名实失当，赏罚妄举，是犹使尸起哭而代大匠斲也。夫死人无为而子弟悲者，以为死而不为哭也。不与方圆而处大堂者，任大匠面身无作也。使尸起哭则哭者亡，主人代匠斲则功不成，是以明王圣主正身以及天，谋臣以及民。法出于臣，秉之在君；令出于君，饰之在臣。臣之所名，君之所覆也；臣之所事，君之所谋也。臣名不正，自丧太命。故君道在阴，臣道在阳。君主专制，臣主定名。君臣隔塞，万事自明。故人君有分，群臣有职，审分明职，不可相代。各守其圆，大道乃得，万事自明。寂然无事，无所不克。臣行君道，则灭其身；君行臣事，必伤其国。
道德真经指归卷之十二